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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中国教育:“应试教育”与当今教育问题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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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篇的基础上[1],对现今的教育问题进行一些综合阐述。

很多人将当今的教育问题笼统归结为所谓“应试教育”,这是我一直不认同的。当今的教育环境就像恒河水一样,喝生病都不知道是哪个成分导致的——因为它里面的脏东西太多了。很多本身是官僚腐败导致的问题也被一些学生说成了“应试教育”。很明显,作为未成年人的学生并不会正确地描述、表达和定性这些问题,因而落入了某些人的措辞话术的圈套。

“应试教育”变成了一个大框,什么都能往里装。今天这个问题是“应试教育”造成的,明天那个问题也是“应试教育”导致的。就像“市场经济”一样,今天这边涉黑,说是市场经济惹的祸;明天那里涉毒,也说是市场经济搞的鬼。个个都把问题甩给市场经济,要赖就赖市场经济。市场经济改不了,这些问题就得放任。这完全是偷换概念。你说“应试教育”最公平,我不予评价;你说“应试教育”改不掉,也许没问题;但你说当下各种各样的教育腐败就是“应试教育”该有的模样,我绝不认同。

与“应试教育”一起被滥用的另一个词是所谓“衡水模式”。教育腐败的光谱极其复杂,远非一个“衡水模式”所能概括。就像很多疾病,只是症状有点像,根本不是同一个东西。光是新冠的变异毒株就数不过来。就说发热,感冒会发热,鼠疫也会发热,疟疾会发热,埃博拉也会发热。你问发热是什么导致的,仅凭“发热”这一症状完全无法判断。但如果你说发热就是感冒,这都能死的人真脆弱,那我绝不认同。你问现在全国普遍发热是不是给同一个病毒(“衡水病毒”)害的,我也不能下结论。

现在的教育系统就像恒河水一样,什么脏东西都有,发了病都不知道是哪个毒素搞的。各种不良倾向长期积累和蔓延,让教育口变成了腐败的万花筒。政府和民众都对教育问题长期缺乏正确认识。教育部门的侦查能力孱弱,民众的辨识力弱,学生的认知能力更弱。教育口的各种腐败形态让一般人(尤其是未经世事的学生)难以认清,常常将其和其他问题混为一谈。有人知道教育系统水深,却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花样繁多的腐败在中小学校肆意蔓延和变异,使得常人无法认清。就像看见一头“奇美拉”,有人说自己看到的是羊,有人说是蛇,有人说是狮子。教育系统里的一些“两面人”,也善于制造假象和幻觉,让一般的学生和家长难以认清其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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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学生所说的“衡水模式”,可能只是衡水学校的表皮与当地特色的腐败模式相结合的产物而已——衡水地区也未必找得到这些极具地方特色的腐败模式。如同晚清的“中体西用”一样,他们说自己在搞代议制,但西方可找不到皇帝自家人把持的“参议院”。

腐败和压迫是一碗脏水,它们泼在什么东西上面,什么就会变得令人厌恶。今天来一伙土匪,残虐民众,却说自己在搞“自由主义”,于是你痛恨自由主义;明天来一伙强盗,说自己搞“社民主义”,于是你痛恨社民主义。那你就落入了他们设好的圈套,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他们就希望把某些名头当成自己的挡箭牌,用来吸引火力。他们就得宣称:某某某模式就是这样,在这种模式下我做的就是“合理”的,你要恨就去恨它。其实它做的事,跟它打出来的旗号,没有一点关系,只不过利用这个旗号而已。现在教育腐败恰好撞上了“应试教育”,有人就抱怨“应试教育”。但就算改成素质教育,它也一样腐败得起来。而且现在的有些腐败问题,本身就跟升学考试没有丝毫关系。

由于机构设置的问题[2],目前国内中小学校的法治化水平极差。法治的状态应当是:不管领导关心不关心,对各种违法腐败乱象都有一定的打击力度。而中国行政的现状是:领导关心的才是问题,领导不关心就不是问题,美其名曰“运动式治理”。虽然这种情况很普遍,但在社会层面有相对独立的司法机关、有一个法治框架来兜底。即便领导不重视某些“冷门”犯罪,司法机关照样能打击到。而在学校中,没有这样一个法治框架来进行兜底。

在这种背景下,“应试教育”会导致对教育腐败的更加严重的忽视,以及造成一些腐败的顽固残留。例如,有些教育系统的腐败分子,由于擅长搞政绩而被地方当成“人才”,不仅不会处罚,反而大加嘉奖。一些腐败深重的地方“名校”,不仅没有受到应有的惩治,反而被地方当成“亲儿子”一样骄纵。

中小学校对抗政策法律落地,人尽皆知。什么检查调研,不过是走个过场。上层长期不了解一线的真实状况,长期无法正确和有效地治理中小学的教育问题。学校的问题甚至成为了百度百科词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主要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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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职能混淆的问题,未成年人保护的职责由学校和教育部门代行。而教育口一心想着政绩,导致对侵害学生的事情完全缺乏监管。而且,学校和教育局往往自己就是侵害者。让学校去管理学生,如同让公司去“管理”自己的客户一样荒谬。学校和教育局具有自身的利益倾向,就有对付学生的需求。上面的立场如此,下面便会有人借机夹带私货、层层加码,造成更大腐败。中国的中小学校可以公然制定违反国家法律的黑社会式规矩、建立地下秩序,无异于在中国的领土上建立国中之国。并且这些所谓的规矩,在执行过程中往往也充满腐败,例如私自交一些“保护费”,便可以免于“惩罚”。而这些问题都与“应试”不沾边。

教育口中出现了以罚代刑、行政代替司法的现象。对教育腐败的所谓“调查”都是草草了事,轻易蒙混过关。即便问题明确,也往往受到利益关系的牵制,难以依法处理。况且,教育部门自身的调查能力孱弱,稍微用些小伎俩就能瞒过去。而教育系统的腐败分子往往积累了深厚的腐败经验,熟练运用各种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的路数;一部分学生更是从小被训练造假和撒谎,被迫参与作秀和演戏。上级部门长期无法得知教育一线的真实情况,部省两级几乎完全脱离群众、完全脱离一线实际。中小学校近乎完全沦为行政力量一手遮天的法外之地,腐败在其中野蛮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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