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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元文化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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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资本主义世界本身一样,作为已经作为资本主义世界的一大特色,或者说代表的,二次元文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趋势与速度趋向衰亡。而同样的,就像资本主义不是因为物资匮乏,而是因为物资过剩而产生危机一样,二次元文化不是因为落寞而衰亡,而是因为兴盛而消亡。

读者可以很容易地在脑海中勾勒一副世风日下的图景,这是一种传统,就像不同地区的人们勾画出从黄金时代或是三皇五帝时期到现在,亦或是描摹出千禧年信仰或是末法时代给出的图景。这似乎已经是整个人类社会的传统了。因此读者很容易会试图把一种末日信仰或是盛极必衰的文化信仰带到这里,不论是对于资本主义世界本身的批判还是对二次元文化这一个小的系统,但这是不论如何首先不充分的。

当然,这也导致了只要稍微含有动力学的要素,同时又给出了一个如是的图景的话,它就很容易流传开来但我试图给出一个不一样的图景,一个基于资本主义的批判。我所说明的的确是所谓二次元文化的消亡,但是这不会让我试图给出一个衰落的论调,我想要表述的是一种代替性的思想。二次元文化本身发生了流变,这并不意味着好坏或是什么其他,只意味着二次元文化要从原来的生态位退出,形成一种新的内容。

我们首先回到二次元的兴起。作为一种亚文化的二次元随着日本经济发展而兴起,在泡沫经济结束后进入巅峰期并逐渐走出亚文化地位。就像我们回忆那个年代不能忘记全共斗或是安田讲堂事件一样,我们不能把二次元文化的兴起从社会文化背景中抽离出来。所不同的是,在西方,以马尔库塞为代表的学院派带出了一批白左,所遗留下来的文化遗产也变成了一些后现代化了的文艺。在日本的文化方面,柄谷行人之流的出现太少太晚,显然地不能执掌大旗,但是社会本身运动的规律不会因为这种文化形式的引领的缺失与否而选择自己是否出现,而只是稍微用另一种方式装扮自己之后以另一种方式登上历史舞台。

因此二次元文化最早的表现,某种特殊的绘画艺术技巧,随着与特定题材的某种绑定为自己附加了一种要素。作为一种新生文化的二次元某种意义上不幸地被左翼人士选中,当然这里的左翼是在什么意义上的还有待商榷,但是他们显然并没有试图站在资产阶级的角度做叙事,这一点很重要。没有人会在意一种文化的叙事具体是什么,问题是一个大致的立场还是不能瞒过大众的眼睛的。这某种程度上决定其未来的发展。作为一种某种意义上还算有一定门槛的艺术形式,并没有任何理由认为二次元非得与现在的内容与形式绑定。

我试图说明一点的是什么呢?就像朋克文化本来作为一种反叛的文化话语出现,但现在依旧被西方的资本系统化的招安了。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爱好朋克文化意味着反叛资本主义文化,家里还有可能还有珍藏的红宝书,但现在爱好朋克文化已经只是一个爱好了,或者说在资本密集的文化行业里,比如动画电影中,甚至可以出现通过这种方式表达的对资本主义的不满与讽刺。但这意味着这已经被无害化处理过了,就像是被阉割掉了雄性的太监一样。

好了,那么我们的预设的话题可以结束了,只不过可能它显得有些多与冗杂,但我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的观点讲清楚。所以我现在试图说明一下二次元文化,或者说亚文化的运动。

我打算批判通过简单的精神分析来阐明二次元文化上发生了一种怎样的降级的观点。我不打算否认二次元文化发生了变化,而且是某种意义上向着一种让传统意义上喜爱二次元的人讨厌的方向变化,这也不可能否认。但我要否定用性来概括二次元的文化运动。

二次元的文化在于太过成功,由成功导致其性质的转变,仅此而已。比如原神,作为商业上现象级成功的作品,同时也是舆论上现象级恶臭的作品,两种要素出人意表地结合在一篇作品上。试图用性或是其他精神分析的人不能忽略,在恶臭的原神之外,不管在什么意义上,这个圈子都有着远远恶臭过原神的作品,但他们完全没有获得与其恶臭程度与出名程度简单相乘的恶评。当然读者可以说这是原神这种体量的游戏特有的现象,诚然,这一点在许多地方都有表现,但问题在于这里问题并不在于游戏本身,这一点是明显的。

“山里灵活的狗”,“嘉然小姐的狗”或是“玛奇玛小姐的狗”这些内容就形式上显然完全相同,除了作为限定词的人物名字,甚至短语结构都完全一样。至于媚宅,或是出愚蠢的男性角色,或是把女性角色画崩,这些槽点我们都可以在FGO里找到更加恶劣的体现。这就很值得关注了。这里地狱不来自物品,而来自他人。可怕的不是原神,而是手持手机喊原神启动的那个人。原神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东西吗?但是在原神还在公测的时候,鹅厂却只是用抄袭来批判它,但这简直开玩笑,且不论鹅厂猪厂自己就是抄袭大户,难道二游一个个还得给648的祖宗百万亚瑟王挨个打版权费吗?相反,在原神出现之后,比抄袭的指控更加可怕一百倍,但又更令厂商欣喜一百倍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原神本身成为了批判的对象。原神成为了二次元的敌基督,是地上的古蛇,巴比伦大淫妇,或是其他什么可怕的印象。原批成了达利特人,不可接触者,而原神本身简直就像索多玛一样,哪怕只是回头望一眼就会变成盐柱。

但这简直可笑,原神只是原神罢了,假如它真的就是抄袭缝合,那更加应该无罪,因为它只是在前辈开拓的路上走了更远。问题是不论是就什么意义上所指的道路,它都走的太过遥远了。而它不能够走那么远,它把自己本来试图讨好的那些人狠狠地甩到后面了,这才是尴尬的地方。当官方都试图靠原神表现某种文化输出的成功时,他们忘记了他们与这款游戏本来试图讨好的那些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汉化组的凋零,对资源的打击,某种资产阶级试图维护的正义,那些伦理道德或是知识产权或是其他任何东西,早就把拳头狠狠砸到了本来被预设的玩家身上了。他们是社会的边缘人,不然就不会躲在家里打这种所谓媚宅的游戏,现充也不会打这种又肝又氪,只为了厨力而浪费时间金钱的东西。

但红豆泥?

2020年的新冠疫情就像是潘多拉魔盒,把自从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整个资本主义世界堪堪为继的努力打碎,放出了不可名状的经济衰退,就业衰退,债务危机。通过劳动获得工资的就是工人阶级,这一点马克思已经说明了,不同的只是剥削率不同。有的劳动者获得超过其劳动创造的价值的工资,有些人则处于被剥削的地位。但是经济危机导致的劳动力价格下降普遍化地影响到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个体。而国内的舆论也很有趣地从起初的,由官方给予的,疫情导向的危机理论,到了对资本主义本身的反叛,尽管不一定是通过传统左派的方法。但是从兔到神的转变,或者说干脆就是神兔二象性,包括网左势力的抬头。这些根本就是右派的家伙们却一样地受到官方的讨厌。这是废话,因为他们虽然是右派,但他们是像白左一样的蠢货,他们依旧对资本主义世界产生破坏,官方没有理由不讨厌他们。因为他们是所谓的中间阶层,而中间阶层当然会很容易在两边的横跳中对双方都产生破坏。不幸的是,现在左派根本没有势力,也就根本谈不上破坏,那资本主义就要不幸成为受害的唯一主体了。正因如此,官方早已竭尽所能暗示人们不要以任何形式参与政治话题,除了官方给予一个通道时被动地加入。

上面这一段并不是跑题的废话。读者应该从其中可以读出一些什么对于整个社会文化运动的要素。就像我们应该意识到团官方的某种默许给了B站一种从事的合法性,到官方对某种形式的二次元文化的推广,官方力量在这里不可能被忽视。相反的,官方力量的下场则说明了一种必要性,不然它们不会出手。社会的改变改变了社会阵营。而这正是问题所在。如果读者还记得我所说的对于二游玩家的定性的话,读者自己就能把不同的要素串联起来了。

因此我来描摹一下这样一幅图景吧。在早期二次元文化被随机选中成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中偏左派的话语载体的一部分,从而首先获得了自己的属性。而在日本的泡沫经济时期这种文化随着这种流变第一次被收编,也就是变成了社会的中间阶层的娱乐。这也是我们现在所谓的最为原教旨主义的二次元婆罗门可以追溯的一大衰落。而随着泡沫经济的结束,兴盛的媚宅要素快速坍缩到社会化的原子,也就是资本主义下的个人。这种激烈的演变转化为了一种反叛的反思。EVA或是空之境界这种十分具有特色的作品也就在那个时候被创作了出来。但是只因为这种文化的运动,这种媚宅,失落的要素和悲哀的世界结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文化市场。我们说EVA改变了人们对二次元的看法,这不完全对,是经济危机改变了人们对世界的看法。但是这个文化市场天然地坐待资本进入赚取利润,另一方面官方也必然要给一些多少出格的东西一些资本主义的正义铁拳的打击。从而自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等待二次元的就是不断的商业化。而商业化伴随的就是更加模板化,标准化,以没有错误与更快产出为最大的指标。

这里性或是其他精神分析重视的要素根本不存在。我不是说它们不重要,但是它们不运动,在这个历史变动中,性的要素是不含时的。任何单纯和性相关的指控都可以在整个时间段中成立,从而也就没有意义。有些人试图把性的要素和商业化结合起来,这很好地让分析运动了起来,但这不完全够,因为性的要素完全可以被剥离掉。重要的不是媚宅或是性如何与否,而是文化形式与物质条件之间的相互作用,性在这里面起作用,但不是根本。

从而我们所说的二次元文化的消亡,并不是什么性的变动,不如说只是单纯是文化本身改换了自身,从而也再次挑选了受众而已。并不是一群人本身随时间改变多大,不然又为何有些人痛心疾首呢?他们感觉到了阵地的丧失,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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