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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露三鹿毒奶粉的记者现状:理想已死,在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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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1月8日是第24个记者节,澎湃新闻发布了一篇文章《让新闻更有力量,让新闻人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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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末尾说:在时间的洪流里,翻山越岭,不被泡沫所迷惑,领风气之先,发思想之声,让新闻更有力量,让新闻人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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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新闻和新闻人才有力量?我脑海中第一反应是简光洲与他揭露的毒奶粉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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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他在刚诞生半年的《东方早报》发布了关于阜阳空壳奶粉让婴儿成大头娃娃的报道。四年后,他仍在埋头调查奶粉质量,并发现甘肃部分婴儿集体出现肾病。

2008年9月,他发布报告《甘肃14名婴儿疑喝三鹿奶粉致肾病》,引发食品安全“地震”。

2012年,他房贷压身、三天两头收到死亡威胁,无奈离开《东方早报》,他说:理想已死,我先撤了。

可以为一件事坚持四年,最终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十五年过去了,现在开了个公关公司,做起了生意人。他的朋友笑话他说:以前揭露别人是矛,现在维护品牌成了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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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年前离开新闻时说,“理想已死”,但还是要把当年的中国新闻奖奖杯放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左边是奖杯,右边是商业类书籍,一边是理想,一边是现实。这便是理想与现实的矛盾。

他说:将来如果没有经济压力的话,做新闻还是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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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毒奶粉事件,罗翔教授讲过这样一个案子:

2006年,30多岁就已身家百万的郭利喜得千金,女儿到了断母乳的年纪,他给孩子选择了在CCTV投广告的奶粉品牌。

两年后,“毒奶粉”事件曝光,郭利将女儿吃的奶粉送检后发现:超标200多倍,带孩子检查后发现,女儿得了严重的肾炎和肾结石。

郭利随即将奶粉公司告上了法庭,索赔200万。岂料奶粉公司反告郭利“敲诈勒索”。郭利败诉,反因敲诈勒索罪被判处5年有期徒刑。在监狱的这5年里,他一直没有放弃上诉,但都被判为无效,且因不认罪一天刑都没减。

这样的结果换谁都不服气,对此罗翔就以专业且通俗的语言进行了解释——

权力分为两种:一种叫“公权”,即法律上没有授权的不可以做;一种叫“私权”,法律上没有禁止的你就可以做。
郭利索赔200万属于私权,这是他的权利,别人无权干涉,更不应该成为他锒铛入狱的罪证。如果粗暴地干涉这种权力,将它定义为“敲诈勒索”并定罪,那么法律的公信力和民众的利益,都会受到严重损害。

好在经过郭利的坚持以及法律条款的修行,他的罪名得以洗脱。2018年7月31日,他要求雅士利集团兑现1000万美元的赔偿协议,另提出追加对其本人和家庭造成的伤害综合(精神)赔偿金3000万美元,合计4000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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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举郭利案,前述二者的相同之处除了毒奶粉,还有对待事情的心态——新闻人如何将新闻做出力量,就该像维护自己亲人的利益一样坚持不懈,不达目的不罢休。

之前看一个关于高考作文的评论时有人说:要得分最好写积极向上的,千万别写带有负能量的事件或情绪,这大大地限制了考生的发挥,没意思。

记者所要面对的,何尝不是如此?他们并不是缺少敢于发声的思想和魄力,而是没有合适的途径。

记得去年的打人事件后,我写了篇千把字的文章,然后有个读者联系说有篇稿子发过来一起交流一下。打开一看吓一跳,6000多字长文直击要害,引经据典深入浅出,其中还有很多个人的经历和感悟,问起来才知道,他是记者出身,干得也非常出色,但由于过不了自己的那一道关,离开了。

我们不是缺少真正的记者,而是让记者真正地「记录时代风云,推动社会进步,守望公平正义」的环境。

随着信息的扩张,有价值的已经不再是信息,而是大众的注意力。但在算法逻辑、流量拜物、娱乐至死的冲击之下,虚假摆拍、策划炒作让人防不胜防;标题刺客一次次愚弄受众,消耗着宝贵的社会公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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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团结和谐、流量为王的时代,记者如何发声、如何更有力量?

让新闻更有力量,恐怕只靠有力量的新闻人还不够!

记者本就是英雄的职业,如果英雄得不到保护,正义终将破灭;如果英雄最终选择离开,谁去寻找黑暗,交给人们去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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