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有个网络热议的事,4月19日,2024年度青花郎·人民文学奖颁奖典礼在四川古蔺郎酒庄园举行,董宇辉获得了人民文学年度“传播贡献奖”。
这里得讲一句,网络上有很多说辞是获得人民文学奖,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董宇辉获得的奖项叫人民文学“传播贡献奖”。
在董宇辉的颁奖词里是这样写的。
在文学的旷野里,董宇辉长于发现、敏于共情、精于表达,如同一个信使,尽情释放着文学的魅力与光华。他将文学一次次推向读者,唤起了无数热爱文学的人的内心热望。
董宇辉因故未能到场,通过视频发表获奖感言。
他说,这份荣誉属于每一个用文字照亮时代的作家和每一个用热爱温暖文学的读者。

此消息一出,舆论哗然,有称赞的,有批评的,各有各的理,各有各的说辞,吵得不可开交,乍一看,说的都挺像那么回事的。
事件背景大概就这样,面对网络的吵闹,诸位不妨跟我思考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想清楚了,这件事也就弄明白了,而不只是个吃瓜群众。
首先,什么是文学,文学的本质是什么?
其次,人民文学的初衷是否有所偏离,人民文学还是人民的吗?
再者,文学作品如今为什么购买和阅读不够,要靠网络带货?
带着这个几个问题,开始这篇文章。
什么是文学,文学的本质又是什么?
文学其实是一面用语言打磨的人性棱镜,照的出这魑魅魍魉和世间百态,也是每一个具体的人真实感情的自然流露,找的见自己,证明过存在。
文学从来不追求标准答案,而是通过故事、诗歌、戏剧这些形式,把人类最鲜活的生命体验呈现出来,就好像喜怒哀乐和生离死别。
再比如《红楼梦》里葬花的黛玉,不仅是一个少女伤春,更是人们面对美好易逝的共鸣,海明威笔下老人与鲨鱼的搏斗,既是个人抗争,也是人类与命运较量的缩影。
作家们用文字搭建的平行世界里,每个读者都能找到自己的身影。
它让孤独的个体在别人的故事里认出自己,让转瞬即逝的情感跨越时间和空间获得长久。
从古至今,文学始终在完成三件事。
用虚构拓展现实的边界,比如《西游记》。
用隐喻解码社会的真相,比如鲁迅的作品。
用真挚守住淡忘的良知,比如余华的作品。
文学作品太多,无法一一列举。
归根结底,文学就是人类在语言中寻找自我、确认存在的方式。
而文学的本质一直以来就是这两个字,批判,无批判不文学,以小人物的生存现状控诉大时代的洪流滚滚,文学作品属于每一个人。
文学同时对一切不公和黑暗进行控诉和批判,但又让人不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所有的文学作品读罢合书时,都在向世人告诫这么一个道理。
那便是人间疾苦,坚强活着。
文学作品一定是属于人民的,而且是诸多为生活奔波的人们。
人民文学的初衷是否有所偏离,人民文学还是人民的吗?
1949年,《人民文学》创刊时,茅盾在发刊词中写道:
“愿这本刊物成为人民的喉舌,传递时代的声音。”
来看茅盾的这句话,这种文字的力量真的是重若千钧。
什么是人民的喉舌?什么又是时代的声音?
而现在呢,说的是人民的事吗?传递的又是时代的声音吗?
人民的事说的不多了,传递的声音也微弱了,一些批判和理性的声音也逐渐被淹没了。
《人民文学》登的有些文章,没文化的看不懂,有文化的嫌矫情。
文学从未像今天这般“繁荣”又“孤独”。
繁荣的是通过网红直播带货卖出去几十万册,孤独的是它竟然要靠直播带货。
人民文学这种期刊按正常逻辑讲不应该是市场盈利性产品,而是一种植入人心的公益性读物。
从文学作品的传播来讲,给董宇辉这个奖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本来就是个人情世故,你来我往的感谢和照顾。
网络上那些喷董宇辉的,说句实话他们可能都没有搞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喷?喷的是什么?更多则是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这里面最大的争议就在于人民文学感谢董宇辉为其售出业绩可观的刊物,专门设立这么一个奖项的大众认可度和必要性。
以至于大众只看见了流量魔法下的董宇辉,却没有看见这期真正因为文学作品而获奖的作家们和文学作品。
换句话说,销冠盖过了文学本身。
人民文学中最重要难道不是文学本身吗?传播固然重要,但是传播的人盖过了所有文学作品,这是不是就有些偏离了呢?
当文学需要网红主播来拯救,就像寺庙需要香客来开光。
当文学成为商品,批判性便宣告死亡。
文学作品如今为什么购买和阅读不够,要靠网络带货?
《人民文学》订阅量从巅峰期的16万份跌至不足5万份,这本该是反思文学内容危机的契机,而如今却选择用传播贡献奖的创可贴来掩盖病灶。
评委会将奖项授予带货主播的逻辑链条,这是不是价值评判体系的一种溃败呢?
按此标准,就有网友戏谑到:“若论传播,京东当封万户侯”。
毕竟京东每日配送量远超董宇辉的直播间数据。
所以,董宇辉两场直播卖出99万册《人民文学》,数据看似光鲜,实则暴露了传统文学的窘境。
当一本国家级刊物的生存需要依赖网红主播吆喝时,其内容吸引力早已被市场证伪啊。
而这背后折射的,也是对“传播”二字的误解。
他们以为卖得多就是传播广,却忘了真正的文学传播应如春风化雨,而非直播间里“三二一上链接”的喧嚣。
而董宇辉的贡献,不过是充当了一块遮羞布,掩盖了文学界创新乏力、脱离群众的痼疾。
现在来看青花郎冠名的文学奖,郎酒获得文化镀金,《人民文学》收获可观销量,董宇辉完成KPI,唯独文学在交易中沦为工具。
不应该吧!
写于文末:
董宇辉获奖事件好像告诉了我们数字化时代的文学悖论。
我们现在拥有前所未有的传播手段,却正在失去真正的传播深度。
因为那片因过度灌溉而板结的精神土地,需要的不是流量喷灌,而是深耕细作的耐心。
而文学终究是寂静的事业,它的生命力藏在字里行间的沉默里,在读者掩卷沉思的静默中。
人民文学最应该体现的就是人民和文学的本质,回到茅盾“愿这本刊物成为人民的喉舌,传递时代的声音”的初衷里。
毕竟流量是短暂的,而文学是永恒的。
文学需要人民,人民也需要真正的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