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新女”吗?其实就是未经人事的年轻女子。
“新女”的第一次,据说能够让人运气爆棚,富上加富。
可在这讯息闭塞的村里哪里去找那么多外来的女子,于是各家各户开始相互交换女儿。
只要女儿一成年,就把女儿交换出去。
而下个月月初,我就成年了。
1
“妈妈,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到张伯家里去?”
“求求你了,求求你,我以后会更努力做事情的,还会少吃饭,妈妈。”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求着妈妈,可是她却只是笑了一下。
“翠翠啊,没事儿的,你又不是嫁过去,只是去陪着张伯睡一晚上罢了。”她双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却说出最让我战栗的话。
我们这儿叫新女村,小时候并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怪异的。
直到后来长大后知道这名字的来源,才知道这个名字有多让人恶心。
“乖,去叫姐姐来吃饭了,妈妈去叫小宝起床。”
妈妈起身,轻轻推开我,仿佛刚刚我对她的哀求只是寻常子女对着妈妈在撒娇。
我心如死灰,张伯比我爸爸还要大上十来岁。
而妈妈口中所谓的睡一晚,也绝不仅仅是睡一晚而已。
“姐姐,吃饭了。”
我推开柴房的门,却看到了令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姐姐死了,她上吊了。
悬挂在空中的尸体因为我刚刚推门而轻轻晃动。
“啊!”
看着这恐怖的一幕,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随即用手捂住嘴巴。
我想吐!
我脑子里天旋地转。
房梁上悬挂着的姐姐的脸,忽然变成我的脸,我仿佛已经能从她的身上能看到自己的明天。
爸爸妈妈听到我的尖叫声后立即赶来。
看见姐姐尸体的那一刻,爸爸脸上丝毫没有难过的表情,反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个赔钱货,死在老子家里真是晦气!”
妈妈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十岁弟弟跟在他们身后好奇的探着脑袋,在看见姐姐的惨样后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一旁原本沉默不语的妈妈动容了,她慌忙冲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弟弟:“小宝,妈妈的小宝,你怎么了。”
爸爸也慌张的跑过去探着弟弟的鼻息:“没事,还有气,可能是年纪小被吓着了,请个师傅来看看就没事了。”
说完转过头恶狠狠的对我说:“你还呆站着干啥,眼睛长来干什么吃的!”
“还不快点去把请师傅过来!”
“爸......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明天再去请......”
我话说得没有底气,可是天已经黑了,我实在是害怕。
他们口中的师傅是邻村的,我过去要走很远的路,路上很黑,又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
“你狗日的是听不进去人话是吗?”见我有些推脱,爸爸拾起地上一根手腕粗细的柴火就要朝我打过来。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去,要是你弟弟有个三长两短,你也给我别想好过。”
纵使我再不心甘情愿,我也不敢不去了。
因为我知道爸爸不是说说而已,姐姐之前被跟别家换女时,她死死扒着门槛求爸爸妈妈别把她换出去,没结果被爸爸硬生生用棍子打断了她的十根手指。
一个晚上后,她被送了回来,衣衫不整。
她双目呆滞,眼睛里再没了从前的光亮。还经常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脱光衣物到村子里到处跑。
爸妈后来找到她的时候,她雪白的胴体上正覆着村里的“单只眼”王瞎子。
王瞎子是村里的老光棍,年轻的时候因为那啥了别人家的男童,被男童的家里人打瞎了只眼。
我爸把王瞎子暴打了一顿,要他对姐姐负责,还威胁他要不就打瞎他的另一只眼睛。
可他提起裤子就跑了:
“就这么个傻娘们儿,你还要我娶她,全村不知道多少人都睡过了!”
爸爸追赶不及,觉得姐姐丢尽了我们家的脸面,将她打得皮开肉绽后扔进了柴房。
自那之后,她人变得愈发痴傻,偶有清醒的时候,就是望着我流泪。
那是两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那时的我实在不懂,为什么他们觉得姐姐丢人?
让姐姐变成如今这样的不正是爸爸妈妈吗?
为什么他们不觉得拿自己女儿出去做交换这种事情丢人呢?
2
凌晨一点多,我终于带回了先生。
还未歇上口气,妈妈便叫我去把饭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我嗯了一声,洗完碗筷回来时,刚好碰上先生正在说弟弟的情况:
“不要紧,可能是被吓到了。”
“这两天好好照顾他,晚上别让他出门就行了”
弟弟一天后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仿佛换了个人。
痴痴傻傻,还不会说话,跟往日神采飞扬的小霸王截然不同。
妈妈担忧得又给他立筷子又给他搓银元,可弟弟就是不见好。
“小宝他爹,这可咋整啊?”妈妈抱着小宝望着爸爸哭着问道。
弟弟呆傻了多久,妈妈就哭了多久,爸爸看得心烦,坐在一旁点燃了一支烟: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咋整,我能咋整?再请人回来看看呗!”
这两天家里的气氛比以往更不好,我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姐姐去世在这个家里引起的波澜,甚至还没弟弟痴傻了这件事情高。
“肯定是最近家里运气太不好了,老张家的女儿跟咱女儿还差几天成年,等过几天把老张家的女儿接过来,睡一晚开开运就好了。”妈妈擦了擦眼泪,耐心的安抚着爸爸的脾气。
我听着妈妈说出的话,却如坠冰窖。
张家女儿长得很是水灵,
“也就是你女儿长得还不错,不然我才不跟你换。”这是张伯的原话。
姐姐死去的样子历历在目,可我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姐姐了。
第二天,我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弟弟不见了。
我抱着一家人的衣服去河边洗,妈妈守着弟弟睡午觉,结果妈妈一醒来,弟弟就不见了。
知道这件事的爸爸当场大发雷霆给了妈妈几个巴掌,问她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妈妈不敢说话,捂着发肿的脸流着眼泪。
眼见着天色发黑,弟弟还没回家。
爸爸十分担心弟弟的安危,他喊上了我还有默默流泪的妈妈,三个人一起出门找弟弟。
直到傍晚时分,我们才在一间废弃的破屋子里找到弟弟。
好消息,弟弟找到了。
坏消息,弟弟下身通红,还有不明白色液体,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我妈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杂草堆上不省人事的弟弟,豆大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声音颤抖:“宝......小,小宝......”
弟弟旁边躺着一支烟杆儿,一看就是王瞎子的。
爸爸捡起了地上的烟杆仔细看了看,又将它用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妈了个疤子的王瞎子,我日你妈今天不打死你我不算个人!”
爸爸怒气冲冲回家后,在厨房拿起菜刀开始满村找人,可他把往日王瞎子常待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不见王瞎子踪影。
翌日一早,我家门口闹开了锅。
王瞎子死了,死在我家门口的树上。
浑身是血,手里握着男人的那话儿被倒挂在树上,死相恐怖至极。
可更恐怖的是,我痴傻了几日的弟弟开口说话了,他眼睛直直的盯着王瞎子的尸体,咧着嘴诡异的笑着:
“嘻嘻嘻,嘻嘻嘻......”
“第一个,第一个......”
3
晚上,因为沉默几天的弟弟会说话了,爸爸特地下厨房蒸了两条鱼。
妈妈轻轻把鱼腹这个最嫩的位置拨到弟弟碗里,心疼的看着弟弟,轻声对他说:
“小宝,吃吧。”
“瞧瞧你,这两三天都饿瘦了。”
我看着弟弟,才十岁的他一双白白胖胖的手臂比我还要粗。
妈妈,为什么您不心疼我啊?
或许是见我眼巴巴的望着,妈妈给我折了条鱼尾。
“谢谢妈妈......”我小声的说着。
对着弟弟碗里雪白的鱼腹,碗里的剩饭变得有些难以入口。
弟弟又不说话了,眼神呆滞,又恢复成前几天那个痴傻的样子。
爸爸在一旁抽着烟不住叹气:“妈了个疤子的,看来还是得请师傅来一趟。”
“再这么憨下去,我们家哪儿还有人接宗传代啊。”
找师傅的重任又落到了我身上,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起床了。
带回师傅后,听完爸妈的叙述,师傅推着老花镜摆着手说:
“一听你们的说法,就知道是你们那死去的大女儿回来讨取公道来了。”
“这个事,我办不了。”
“你们找别人吧。”
说罢,他起身要走,却被我妈拦下。
“师傅,你救救我们家小宝吧,他可是我们的命根子呀!”
妈妈闻言拉着爸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道:“师傅,咱们新女村谁家都是这样的。”
”女儿成年了,就是要相互交换。”
“别人家的女儿从来没听说过发生这种事,偏偏就我家女儿心思小,想不开......”
“出了这档子事儿吓坏了我家小宝,呜呜呜......”
师傅望着我妈,眼里尽是失望,随即忍不住的摇头的叹气道:“这方圆十几个村子,只有你们新女村才有这种说法。”
“我早就跟你们说了,人富人穷,老天爷都是有定数的,也就你们新女村荒唐。”
“哎......罢了罢了,都是造孽啊。”
听到师傅这么一说,我爸妈就知道有法子解决这事儿,慌忙相互搀扶着从地上起来,听师傅说话。
师傅从随行的老木头箱子里掏出一沓黄色的符纸,沉声道:
“你们如果现在愿意听我的,那我就给你们说个方法。”
我靠